香港话剧团《小岛·馀香》，不止浪漫爱情

本文作者：安妮

舞台上是小岛一隅，我们不清楚这座岛在哪里，只知道它远离市区，鲜有人烟。一男一女在岛上相遇，度过一段时光——可能是戏剧里的近一个半小时，可能还有更久。男人将岛作为偶然的中转站，女人以岛为永恒的根据地，他们一个想走，一个想留，生命片刻交汇，从春到夏，再到被作者刻意模糊掉的时间。

剧作家、香港话剧团现任艺术总监潘惠森为作品《小岛·馀香》（曾名《小岛芸香》，以下简称《小岛》）设置的情境太过引人入胜：这是哪里？他们是谁？那些片刻的相遇与离散将带他们的命运去往何方？……翻开剧本开始阅读，读者很快就会被暧昧又神秘的气氛笼罩，遁入两名角色——苏青、蒋平（大概还有出现在台词里却并未登场的韩三）的一段旅程。

香港著名评论家张秉权在谈及《小岛》时曾说，该剧出现于90年代，是对香港整体剧本创作的一次拔高。《小岛》由潘惠森写作于1993年，一年后首度搬演，这是他开始从事剧本创作的第九年 。编剧自己总结说：“其实《小岛》代表了我个人创作在历程上进入了一个本土化的起点，特别是语言的运用、生活的写照，等等，相对没有那么天马行空。”

有趣的是，潘惠森所言的本土化并不是以我们一般认识中的“本土”方式呈现的，倘若演出不以粤语进行，剧中故事可以发生在香港，也可以发生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在剧本中，编剧似乎有意规避掉了人们印象中的一系列香港符号，甚至反向而行：没有繁华都市的喧嚣，一座荒岛就是承载全部故事的场域；角色们既不是大英雄也不是小人物，两个普通人，行动勾勒出观众对他们的全部印象；作品中没有拼搏、正义等在香港题材中被反复咏叹的城市精神，我们更多地关注剧中人当时当刻的精神状态与生活面貌……男主角蒋平告诉苏青，他来这座岛是为了“忘记时间”，于是，如岛屿远离“市区”，我们与时间的关系也变得飘忽不定，每时每刻都是此时时刻。

那么，我们要如何打开这个另类的香港故事呢？

实际上，乍看起来很美、很浪漫、情节颇显松散的《小岛》有着极高的情感浓度。

它首先是个爱情故事。男主角蒋平与女主角苏青身上都有都市居民男欢女爱的一面。蒋平知道苏青有眼疾且每况愈下，他执意要带她走、去看病，因为这是为她好。挺直男癌的。香港话剧团的建组会上，饰演蒋平的演员之一陈健豪分享，他会设定蒋平是中文老师，发现苏青刻在树上的日记有大量错别字，他一定会纠正。“我不仅会纠正她写字，我还会纠正她的思想。”而苏青觉得男人一定要会讲笑话，“一天讲不到三个笑话的男人就是大闷蛋”。这类当代爱情故事中俯拾皆是的细枝末节铺满整个剧本，让剧作充满情调，如“你有你的我们，我有我的我们，但我们终归不是我们。”之类的金句频出，令观众时时共鸣——这大约也是该剧三十年来广受喜爱，特别是年轻人喜爱的原因之一。

如果把《小岛》当一部纯爱戏看，它对暧昧模糊情愫的把握让人怦然心动，两人心意相通的每个moment都会给人心头一击，将人拖入爱河。 但《小岛》也不止于此，它还有更多话想说。

《小岛》是潘惠森履新香港话剧团艺术总监后首个演出季上演的首部作品，他说：“「小岛」是一个香港意象，盛载着我们的记忆与情感。三十年来，我城经历了种种变迁，是次能有缘重新修订、更名上演，也许不只是诉说人际关系中的幽暗与明媚，亦是我们对这片土地的一次反思和致敬。”

还是在建组会上，有两个主创讲的小玩笑很适合在此刻分享：

一个是饰演苏青的演员之一王晓怡讲的。她想设定苏青喜欢吃鱼，每天无鱼不欢，但失明之后不要说劏鱼 （劏读tāng，属于动词，多用于粤语，本义是宰杀，是指把动物由肚皮切开，再祛除内脏），连泡茶都成问题。所以，“我的方法是，尝试说服编剧在剧本中多加一个丫鬟的角色给我使唤。但她只负责劏鱼，其他事情她是不会做的。她没有台词，当我和蒋平相处的时候，她会站在一旁观察我何时想吃鱼，静静地等候差遣，一个很有诗意的丫鬟……”

另一个是联合导演之一刘守正讲的。他觉得为了创作好这部作品，他必须去泰国普吉岛呆半年，体验与世隔绝的感觉，而且应该是有薪假期。“为什么是有薪假期？如果半年我没有收入，我会真正孤独，我只是想去体验一下孤独，并不是希望真正孤独。”

这当然都是面对剧本时的玩笑，站在强烈支配我们每个人的现代性视角上，去审视剧中人的处境。而他们的处境，或者说坚持，更或者说执念，用内地青年导演、编剧黄锐烁的话说，是一种“内容和精神内核上的古典”：“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高于这个戏剧人物之上——明知追寻不到的东西，却仍然还要追求。进入现代，我恰恰觉得这种东西没那么明显了。”

潘惠森某次谈创作时的一个观点很吸引我，他说他创作的其中一个初衷就是要用作品去支持某些不被重视但他本人很认同的价值观。我在年少时初读《小岛芸香》，觉得好美、好朦胧、好想去演苏青。那时我读到的小岛是一座世外桃源，可以与爱人安居一隅，远离纷扰。信、等待、满天繁星……都是满足文艺青年美好生活想象的意象。但我当时其实没有共度一生的爱人，也压根不曾体验世间纷扰。最近再看《小岛·馀香》，我终于也到了有些心结、有些真实焦虑的阶段，能体悟剧中人的选择。看到那只甲虫，我也会想想“它爬遍岛上每个角落再去下一个岛”的人生观是不是值得参考。 我理解苏青，也明白蒋平，但我似乎跟他们一起站在一座孤岛上，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也不确定已经做的选择是否正确。

此次香港话剧团带来内地巡演的《小岛·馀香》是六位演员共同出演的版本，由刘守正、邱廷辉、方俊杰联合执导。六人版相较双人版更有一种“众生感”，也更凸显潘惠森剧作的“宇宙性”，对于熟悉《小岛芸香》的观众而言，也是全新的观剧体验。

【剧团介绍】

香港话剧团

艺术总监：潘惠森

香港话剧团于1977年由香港政府主导创立，为香港历史最悠久及规模最大的专业剧团，至2001年公司化，具备完善及专业化编制，以「平衡剧目」为发展路向。剧团的文化使命在于提升香港整体文化素质，强化社会中的人文精神，发挥香港作为东西文化交汇之都的优势，锻造具香港特色的当代剧场美学。四十七年来，制作剧目近五百个，屡创剧场经典，奠定了香港旗舰剧团的领导地位。较有代表性的作品有《亲爱的，胡雪岩》《原则》《结婚》、德龄与慈禧》（与仙童戏剧及天津人艺联合制作）《父亲》《最后晚餐》《天下第一楼》《暧昧》及《从金钟到莫斯科》等，曾于多个重要奖项竞逐活动中脱颖而出，包括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华文戏剧节、华语戏剧盛典、上海壹戏剧大赏、国际戏剧“学院奖”（导演奖）及亚洲学院创意大奖等，获颁奖项含盖演员、编剧、导演、舞美、粤港澳大湾区戏剧发展特别贡献奖、最佳投资人、华语戏剧最佳制作人、媒体关注奖等。

香港话剧团由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资助。

2024天桥戏剧展演

香港话剧团话剧《小岛·馀香》

【演出场次】

2024-07-12周五 19:30

2024-07-13周六 14:30

2024-07-13周六 19:30

2024-07-14周日 14:30

【演出时长】

75分钟（无中场休息）

【演出票价】

480/380/280/180元

【演出语言】

粤语（中文字幕）

【优惠政策】

1、早鸟优惠

6月3日-6月16日

购买380元及以上价位演出票，

可享85折优惠

2、套票优惠

860元（480*2） 680元（380*2）

【扫码购票】

7月12日-7月14日

北京天桥艺术中心·小剧场

期待与您小岛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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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进入北京天桥艺术中心请配合工作人员安检；

3、进入观众厅后，请按照演出票上的座位对号入座，请勿在演出期间调换座位。

*如有疑问，请致电400-635-3355（10:00-19:00）咨询。具体执行以现场发布为准，如有其他情况将另行通知，感谢您的理解与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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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天桥艺术中心 / 天桥南大街9号楼

票务电话：400-635-3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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