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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穿越后,全家都能听得见我心声
来源:undefined人气:0更新:2024-06-16 03:22:16
穿越后,全家都能听得见我心声。
【母妃抱养的四公主是父皇真爱的女儿,她早给她下慢性毒了。】
【皇兄和三皇子争个你死我活,不过是父皇削弱他们的手段。父皇中意的人是他真爱的亲儿子。】
【我最可怜,不久后,要替四公主去和亲了,最后被家暴至死。我们一家都是父皇竖起的靶子,代人受过罢了。】
然而,剧情全变了。皇兄奏请封地,几年后带着我们杀回来了:「我们是来拯救你们、给你们分土地的。」
1
大年初三,四皇姐从宫外回来,给母妃带了一盏她亲手扎的走马灯。
母妃心喜,连连夸赞。
「母妃喜欢就好。」
四皇姐瞥见我:「六妹妹,你的礼物呢?不会没准备吧?即便母妃忙碌,素日里顾不上你,你也不能心生怨怼吧?」
陈年龙井的茶味都没她那么浓。
再看母妃秀眉微蹙,估计又被她洗脑了。
我是三天前穿过来的,这是书中的世界。原主是恶毒女配的女儿,她的母妃淑妃因为美貌,一直独得盛宠,能与皇后分庭抗礼,皇宫上下无人不眼红。
四公主的母妃则是女主兰贵人,她出身低微,又不得宠,生下四公主时是个答应,无法抚养公主,只能送来淑妃宫里。
淑妃被盯着,不得不对四公主比自己的儿女更好。
又因为四公主装得好,时不时拉踩原主,惹得母女二人生了嫌隙。
我不禁在心里嘟囔:【我又不能出宫,宫里的奴才们又踩高捧低,觉得我不如四公主受宠,连我想要点面粉给母妃做个糕点都不给,如何送礼?】
淑妃眉头渐渐舒展:「你六妹妹还小。」
四公主嘀咕:「都十三了,快能定亲了,还小呢!母妃,你快看这走马灯,我悄悄在缝隙里用的正红,好看吧?」
我心里翻白眼:【那正红是混了毒药的朱砂,姐姐在害母妃。再说了,那正红是中宫才能用的。
【四皇姐,一出门准会通知人告诉皇后,她最会借刀杀人了。我要不要和母妃说呢?算了,说了母妃也不会信我。
【毕竟我是做梦梦见的,我自己知道那是真的,别人只会怀疑是我故意陷害皇姐。】
淑妃抚摸走马灯的手一颤,肃了脸色:「大胆,正红是中宫才能用的颜色,灵儿,你僭越了。」
2
沈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母妃,我不是有意的。过年嘛,到处都是红红火火的,难不成挂红灯笼的人家都僭越了?」
淑妃不动声色地瞥了我一眼,像是被她说服了:「你啊你,嘴比谁都利索。宫中还是得多讲究一些。我不想别人说我对皇后不敬。」
六公主俏皮地眨眼:「我知道啦。下次我换个方法哄母妃开心。」
两人转眼又亲如母女。
【正红不是有意的,走马灯底层的凤凰呢?她就是想让母妃和皇后斗起来。
【算了,还好我没说。母妃更爱皇姐,谁让我不伶俐呢!等会我就赖在这,省得被冤枉。】
玩闹了半个时辰,沈灵起身告辞。她想拉我离开,我推辞。
她瘪瘪嘴:「妹妹真不懂事,母妃都累了,非得赖在这。」
淑妃目光一凌,转瞬变得温和:「行了,你先回去休息。让音音留在这里抄经书,为我祈福吧!」
沈灵顿时幸灾乐祸,开心地离开了。
殿中只剩我们几人,气氛却变得尴尬。淑妃对着嬷嬷耳语几句,招手唤我:「音音,过来,让我好好看看。咦,你穿那么少,不冷吗?」
我学着原主小声道:「内务府说姐姐即将定亲了,得先紧着做她的衣裳。我,我……去年的衣服短了,不体面,就没穿……」
我的丫鬟红翘补充:「四公主今年都做了十件衣服了,我们家公主一件都没有。」
「什么?欺人太甚!我不是留了五匹云锦给你做衣裳吗?被底下的人贪了吗?」
红翘委屈得直落泪:「不是的,上个月陛下过来看您,您在午睡。陛下与四公主聊了几句,得知她喜欢云锦,便拿了公主的赠给她。
「陛下说,六公主负责陪伴番邦的使臣,需多几身体面衣服。他说回头再补给六公主,却……迟迟没见动静。」
淑妃放在椅子上的手攥得紧紧的。
皇帝很喜欢四公主,淑妃偶尔怀疑,他就会说是因为四公主是她教养出的第一个公主,又聪明伶俐,自然多疼爱一些。
他一月翻兰贵人的牌子从不超过两次,对她的赏赐几乎没有,任谁都不会怀疑那是他的真爱。
淑妃闭眼叹息:「你父皇太忙了,我补给你。你皇姐多半是要和亲的,你别跟她计较……」
3
我心里吐槽:【才不是,番邦来谈判,想要的是互通贸易,根本没有和亲的意愿。草原王子在继承王位上根本不占优势,他才不想娶异族公主。
【是皇姐,天天去他面前晃悠,展现她与普通公主的不同,惹得王子心仪她,才有了求娶的想法。她自己根本不愿意嫁……
【但覆水难收,她只能迷晕我,让我替她去嫁人。等番邦发现不对前,再跳出来倒打一耙,冤枉我嫉妒她才那么做的。
【在父皇的运作下,大部分人都信了。但我已经换不回来了。我处境艰难,被暴打致死,还成了破坏两国的罪人。】
我叹口气,嘴上道:「不会的。我也计较不了。」
淑妃心里不是滋味,她揉揉我的头,眼底全是愧疚。
皇后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冲了进来,直奔走马灯:「淑妃,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私刻凤凰,还擅用正红色!来啊,给我撕了它。」
走马灯被撕开,底层果然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比表层精致多了。更要命的是上面还私刻了一个凤印……
「淑妃,你如何解释?」
淑妃面色平静,仔细看,眼底还有一丝哀伤。
我顾不得她的心情,率先跪下:「母后,这东西是四公主宫外带进来的。有内务府的登记为证,她拿来不过一个时辰。
「满殿的宫人都能证明,我母妃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皇后冷哼:「四公主不也是你们宫里的人吗?你母亲特别疼爱她,让她带点东西不是正常的吗?」
在外人看来确实如此。
皇后嬉笑:「你不会拿『你们有不臣之心就不会摆在明面上』来说事吧?世上大奸大恶之人伏法往往不是因为蠢,而是因为狂妄。」
我对上她的目光,顿时心惊肉跳。
皇后还有一句言外之意,上位者定的罪也不是因为证据确凿,而是她想借由头打压那个人。
好一个封建皇权!
好一个只看信与不信,不看证据。
淑妃比我自在多了,她已经习惯皇权的碾压,打算用她的地位和帝皇对她的宠爱渡过这一劫。
【母妃真糊涂啊!宠爱与地位都是假的,父皇抓住话柄,转头就拿来削弱你的势力。顺便针对皇兄,收回他手中的权力……】
淑妃面色大变,冷笑连连:「皇后姐姐,带东西进宫,需经过好几道手续,南庭门、内务府都有你的人,利用这个机会,调换东西,易如反掌吧?」
宫里被调换的事情只多不少。
「你!」
皇后气急:「好一个伶牙俐齿。我位于中宫,不屑做这么下作的事。
「我性情耿直,阴谋诡计,我做不来。」
形势僵住了。
我心生一计:「四姐姐是母妃抚养的,但她并不是母妃亲生的。」
两人皆朝我看来。
我佯装紧张地扣衣袖,嘴里嘟囔着:「本来就是,我也没说错呀!」
而我心里却吐槽:【四公主本来就是想让两人互斗的,到时候父皇各打五十大板。母后和母妃都不会服气,斗得更狠。
【到最后还不是兰贵人渔翁得利。父皇会找借口,说两位高位的妃子不懂事,升一些人的职,看似无意地把兰贵人提上来。】
皇后奈何不了淑妃,下令让沈灵来一趟。
沈灵提着裙子进来:「今日怎么如此热闹?」
皇后手指凤凰:「你悄悄带进来的?」
沈灵先是不可置信地朝母妃看一眼,马上梆梆磕头:「是,是我带回来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与母妃无关。」
以退为进的茶味在宫殿里蔓延。
皇后尝到了,眼珠子骨碌碌转。这时,她在内务府的人匆匆赶来,见大家僵持,也顾不上什么,行礼之后证明东西是沈灵带来的。
「里层的红色,小的们瞧过了,用料少,而且……小的们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一只凤凰啊!要不给我们十个胆子都不敢放进来。」
他在嬷嬷允许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嬷嬷又告诉皇后。
后者笑出声,顺杆子往上爬:「既然与你母妃无关,那我要罚你了。」
4
沈灵抖了抖,伏在地上一脸顺从:「好。罚了我,就不要罚母妃了。」
她倒是懂得做戏做全套。
我又在心里叹气:【母妃该不会心疼四姐了吧?也是,责任四姐担了。虽然确实是四姐惹的祸,而我把四姐出卖了。回头又被责备了。】
皇后让人架起沈灵,赏十五板子。
行刑前,她特意问了一句:「妹妹,要为你女儿说情吗?你出口的话,我给你这个面子。」
沈灵眼中闪过期待。
淑妃咬唇,似乎在犹豫。
【轮得到母妃犹豫吗?如不出意外,父皇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那可是他真爱的女儿,他才不会让她受委屈。】
皇后也是宫斗小能手,眼见母妃要说话,她却先一步抬手,板子落在沈灵身上:「可怜见的,到底不是亲生的,你母妃不为你求情耶!」
又是重重一板子落在沈灵身上,她尖叫出声。
在宫门外的皇帝听了,脚步迅速,冲向殿内。
我高声道:「父皇,父皇怎么来了?父皇万岁万万岁。」
两位妃子转头,亲眼见证皇帝的着急,她们不傻,很快想到了什么。
皇帝一进来,不顾跪了一地的人,冲向沈灵:「你们干什么?朕的公主就是让你们如此折腾的?」
淑妃与皇后对视一眼,站到了同一阵线。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又招来沈灵一路入宫见过的人,大家都说,东西是她带来的。
证据确凿,不容皇帝偏袒。
到底疼爱了那么些年,眼前又是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两个棋子,她们在挑战他的权威。
那一瞬间,再忍忍,等大权在握,就能让心上人出头的理智消耗一空,他保下沈灵:「行了,这件事是灵儿不对。但她一个小女孩,如何能想出这等毒计?怕只怕有人从中作梗。」
他一副罚已经罚够了的模样,带着人走了。
几天后,皇帝搞了一堆证据,证明那是宫中另一个嫔妃从中作梗,四公主不知情。
然后又罚她闭门思过半年。
后宫最多疑,流露出的一点苗头,也会被翻来覆去查了个遍。
淑妃在桌子上摆上花灯里毒药的来源,以及她宫里几处掺了毒的物件。
她端坐一夜。
第二日,所有好的东西摆在我的桌上。淑妃握住我的手:「母妃对不住你。」
「母妃已经很好了。」
【错在皇权,错在那么多人的眼睛盯着,她不敢出错。】
淑妃抹掉眼泪,从我宫里出去,变得低调多了。
某日,皇后宫里抬出许多摔坏的东西,显然气得不轻。
5
大皇兄听说后,匆匆进宫。
他避着淑妃,与我在御花园见面。
皇子五岁就要上学,那时他们已经不在自己母妃宫殿。他与沈灵的感情并不深,他更看重血缘。
原主说什么他就会信什么。
但原主根本没看透沈灵,她只把一切当作女孩之间的争宠。亲哥在外面已经斗得你死我活,她更不敢说太多。
大皇兄便以为她一切安好。
太傻了。
「妹妹,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挺好的。」
「好就好。没想到四妹包藏祸心,居然敢陷害母妃。你别怕,哥哥站在你这边。」
大皇兄很高大,目光澄澈,大概内斗得太厉害,他眉宇间总有一点忧愁。
【我要不要告诉皇兄,其实四姐不足为虑,真正该警惕的是父皇。】
「妹妹,你在说什么?」
我笑笑:「我没说什么呀!」
心里继续道:【我说了,皇兄应该不会信吧!那些是我做梦梦见的,但都一一应验了。我更相信那是真的。
【别看父皇从小就把皇兄抱到身边养,亲手培养他。但中宫的三皇兄才是正统,父皇把他们两个当靶子,让他们互相斗争。
【等他们输了再收回他们手中的权力,他根本就不属意他们任何一个人做继承人。】
大皇兄抓我的力道稍重,我咬唇:「皇兄,你能不能不那么拼啊?」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再怎么拼,都是父皇手中的一颗棋子。你做好一件事,他会赏赐你,给了你部分权力。
【可没等你开心,他就把手中的其他任务交给三皇兄。在你和三皇兄的视角里,都是对面不甘心让对方出头,背地里使的阴招。
【可你们忘了,黄雀在后后面还有一句渔翁得利。】
我试探地说:「听闻母后查了兰贵人后,砸了一堆东西……」
大皇兄眸光一黯:「兰贵人只有一个五皇子。才十岁。」
【就是因为太小,才需要两个靶子,让他平安成长到成年。】
大皇兄骇然,他火速离宫。
我知道他是去查验真伪了。
皇帝的势力过大,只怕他能查到的有限,若动静太大,还会迎来皇帝的打压。
我送了信出去。
半个月后,使臣求娶四公主。
部分朝臣以四公主母妃位份太低,不足以表示对草原的重视,把婚事推到我身上。
然,草原王子对四公主情有独钟,非她不娶。
前朝僵持,站在淑妃身旁伺候的沈灵跪下:「母妃,我不想嫁到草原。但如果选中妹妹,我愿意替妹妹去。
「您找人递话,我愿意嫁,让父皇别为难了。」
淑妃手微颤:「你是个好孩子啊!我舍不得你。」
沈灵哭着扑进母妃怀中大声哭泣。
可惜,她的以退为进再也不会奏效了。
消息还未传出去,淑妃病倒了。
皇帝推说,两位公主的母妃病了,再缓些时日,让他们好好告别。
实际上他就是不舍得让沈灵和亲。
然,不过三日,淑妃病逝。
满朝震惊。
皇帝也急匆匆过来,却没见到淑妃最后一面。他悄悄和沈灵对视,后者点点头。
两人避开人,到偏殿的小房间说话。
「不是还没到时候吗?」
「是,是没到时候。可淑妃胆敢不为我求情,我就想给她一点教训,这些时日加的药量比之前多了……」
「算了,只能如此了。到时候我再扶一批人上来,顺便也给你母亲提个位份,让她成为一宫之主。」
两人来去匆匆,全然不留痕迹。
阴暗处,大皇兄呼吸陡然变得沉重。
「皇兄,咱们得尽早做出决定了。」
6
淑妃去得匆忙,停灵的时间更短,第三日下葬了。
次日早朝,大皇兄递了帖子,恳请前往封地。
这个朝代的皇子通常会有封地,皇子们都是能赖在京城就赖着。直到皇位争夺白热化,害怕自己被清算,才会匆匆赶往封地。
目前,大皇兄是皇位热门人选,就这么认输了?
举朝哗然。
支持三皇兄的人极力促成此事,而支持大皇兄的人却不肯让他退出。
皇帝居高临下:「为何?」
「母妃殁了,儿臣感念母妃,实在生不起任何兴致做任何事。与其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如把手中的权力让出来。」
「糊涂!你母妃肯定想让你建功立业!」
大皇兄一脸悲伤:「所以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我错过太多了,如今只想带着妹妹驻守边疆。
「父皇您一直忧心边疆,有我替你看顾,您是否能放心一些呢?」
兹事体大,早朝未能决定。
下了朝,大皇兄被皇帝叫去。两人私下进行了一番利益互换,皇兄交出大部分权力,以及之前落入舅舅家的兵权,得以离开京城。
不多时,舅舅一家也从朝中辞职,我们前往封地。
三皇子成了高高竖起的靶子。
他浑然不知,还来送我们。
「再见了,手下败将。」
三皇子瞟了我一眼:「皇妹,大哥倒是疼你,还把你要走了。」
我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大皇兄的确疼我。三皇兄,四姐和亲的事,肯定需要您多操劳。希望你旗开得胜。」
三皇兄没听明白,挥手将我们送走。
远离京城后,大皇兄勒马,眷恋地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
「大哥,你放心,我们还会回来的。」
「好!」
许是蝴蝶扇动的翅膀,和亲有了波折。
皇帝大权在握,不愿再吃各方制衡的苦,在大半朝臣的反对下,提出让其他公主去和亲。
三皇子一党心底咯噔一声,据理力争:「草原王子看上的就是四公主,换了其他公主,他们找借口跟我们开战怎么办?」
草原与中原数十年未开战,他们已经积累了足够的有生力量。一旦开战,中原未必能讨得了好。
皇帝执意不肯,怎么都要保住四公主。
草原王子不忿:「四公主与我相谈甚欢,我相信她也愿意嫁去我们草原,你为什么不能先问过她的意见,万一我们两情相悦呢?」
皇帝推三阻四,就是不给个准话。
7
事情传入中宫,心情尚好的皇后又砸了一堆东西。
嬷嬷让人退出去,安慰皇后:「您别气了,不就是一个小公主吗?不值得您气坏身体。
「兰贵人再怎么受宠,她的位份都抬不上来。怎么跟您争?」
之前他们察觉事情不对,悄悄查了兰贵人。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兰贵人居然与皇帝在江南便已相识,从江南归来后,两人的关系也未断。在皇帝的暗示下,兰贵人迟迟没有定亲。
直到皇帝靠着皇后与淑妃的扶持,在夺权中胜出,登基后第一次选秀,才选了兰贵人。
这些年兰贵人明面上虽不受宠,可皇帝没少补贴她。
皇帝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去她宫中的次数不多,但在她宫中的时间最久。他更是假借出宫的名义,悄悄和兰贵人在别院私会。
他瞒得太紧,次数又太少。
居然十几年都无人察觉。
皇后特意去查,查到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她不是什么蠢人,联想皇帝这些年的作为,立马猜出,她和淑妃是两只出头鸟。
老对手的离开固然值得高兴,可隐藏中想要渔翁得利的人才是她恨之入骨的对象。
我们一行人到达封地之时,沈灵已经自请和亲。她想和剧情中一样,随机抽一个姐妹代她受过。
但皇后盯得紧,没让她如愿。她被迫和亲了。
听闻,兰贵人几经晕厥。
皇帝怜惜她,借口她的女儿做出奉献,又给她升了位份,让她成为一宫之主。去她宫中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京城,乱了。
封地的平静下也暗流涌动,官员们不愿意交权,摆出与大皇兄泾渭分明的姿态。
舅舅很忧愁,来回踱步,想着怎么夺权。
我叹气:「强夺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官员深耕多年,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就说我那多疑的父皇,绝不可能放虎归山。
「他封给皇兄的封地不是皇兄请求的那一块,就证明背后有坑。那些官员里必有父皇的人。」
大皇兄和我想到一块,安慰了舅舅几句。
「那怎么办?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不,先不要想着怎么分蛋糕。而是想着做大蛋糕。皇兄带着他们把蛋糕做大,多出来的份额,他们肯定不好跟皇兄争。
「如此,慢慢温水煮青蛙,蛋糕超过原有的,不就得有新的分法了吗?」
大皇兄笑了,让人先下去。拐弯抹角,问我如何做大蛋糕。
我没藏着掖着,拿着封地的地图跟他分析。封地靠海,除了丰富的鱼类海鲜,最具价值的莫过于海盐。
海盐掌握在官府手中,大皇兄已经是封底的王,他自然有资格做盐的生意。
「盐的利益巨大,估计不好抢。」
我眉眼弯弯:「不是抢哦,是另开盐场,做出更好的盐。再把方子与官员共享,他们热得多一份收入,不是吗?」
「之后呢?」
「我听说,在盐场工作的人很苦。我们要去解放他们,让他们站起来,堂堂正正做人。」
大皇兄一愣,继而大笑:「好。非常好!」
如我所料,皇兄表示不夺权,想要开两座盐场。官员们并未阻拦,反而积极看戏。
两个月后,盐场出了质量更好、更便宜的精盐,源源不断地运送往其他地方,赚取收益。
当地官员和世家们都不太乐意,正想暗地里阻挠,大皇兄已经派了自己的人上门劝服他们与他一起做生意。
盐的利润巨大,他们哪能不上钩。答应大皇兄制定价格,盐分两种,一种是专门卖给权贵的,更精细,味道更好,价格很贵。
另一种是专门卖给平民,一大块,得回去自己碾碎,但看起来比普通的盐要白多了,味道也没粗盐的苦。
这些定价很便宜,几乎人人买得起。
有官员嘀咕:「为什么要给百姓吃那么好的东西,他们根本不配。」
阶级压死人!
我冷冷看了那人一眼,并未呵斥,只说:「百姓吃到足够的盐,身体才会健康,他们都是我皇兄的子民,我皇兄乐意。」
官员连忙称是。
而在夜晚,官员的话被传出去,全城皆知,偏远的地方也有所耳闻。
百姓们愤愤不平,却无一人敢找上那些官员。他们甚至认为他们说的是对的。
8
事情发酵后,我的话也传出去了。
有人感动,有人不屑,可种子种进去了。终有一日会发芽的。
再一个月后,皇兄又推出利于农业的曲辕犁,我们悄悄实验过的农家肥。
因为权力并未全盘收拢在皇兄手中。我们采取的是每村一个试点,试点的地方所有损失将由皇兄赔偿。
另外,还能获得一定奖励。
村民无不乐意。
他们亲眼见了曲辕犁的好处,在购买时却犯了难,因为铁的部位过多,太贵。
皇兄早有准备,拿出一些曲辕犁让他们合租。并签订一系列保护条约,避免有人为了蝇头小利破坏曲辕犁。
一时间,民众沸腾。
每日忙完,就去看试验田。发现它长势喜人,又纷纷夸赞皇兄体察民情。
躲在人群中的宣传人员发出疑问:「为什么王爷会对我们那么好?」
「对啊,从没见当官的对我那么好过。」
「因为王爷爱重百姓,他和六公主常说『愿居者有其屋,民者有其食』,他们就希望我们能够吃饱饭、有住的地方。」
「王爷、公主太好了,从来没遇到这么好的官爷。」
他们跪地为我们祈福。
哪个时代都一样,谁让百姓吃饱饭、有一间遮风避雨的屋子,谁就是他们的天。
春去秋来,试验田按照科学种植大丰收后,我和皇兄走遍各个村子,亲自问他们愿不愿意,按照我们的种植方法做。
他们高喊愿意。
民心已聚,盐场当立。
是夜,旧盐场高举火把起义:「起来,一起抗争。王爷说了,他是来解放我们的,只要我们打倒这几个监工,还有盐场的主人,把大门向他打开。
「我们就能收获自由,从此以后我们是伟大的盐场工人,而不是奴隶。」
皇兄早已准备好的亲兵接应他们,快速接手盐场。
他按照承诺,查清那些民众的身份后,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都重新给了他们身份。以后他们在盐场打工,不会再动辄被打骂,还有了工钱。
那些不愿意留在盐场的也分得了土地。
封地百姓无一不欢腾。
而官员们面面相觑,聚在一起,给大皇兄压力。
然而,皇兄早不是刚来封地的皇兄了。他用赚的钱买了大片土地,又买了兵器。按规定补充了他能够拥有的府兵,那些足以与懒于训练的府兵一战。
「我不忍盐场的百姓受苦受难,让他们换一个形式又有何不可?封地不是我的吗?」
「是,是您的,但这么多年都是由我们管辖……」
「你就说该不该让我管吧?我好像也没收回你们的盐引吧?那么优质的盐,你们没少派探子打听吧?」
不管暗地里如何,明面上各家都不敢表示自己有管理盐场的资格,至于暗中的利益,有了盐引,大头还是他们的。
我笑意盈盈:「都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我相信各位一定明白这个道理的。不要让哥哥为难,清算挺累人的。」
恩威并施,无人敢置喙。
「那,那分出去的地呢?」
9
胆敢说话的这人就是皇帝暗中安插的钉子,我身边的人抽刀抛去,正中他心脏。
血溅三尺,在场大臣身上都沾上了,好不狼狈。
我念着他的罪过,每念一条,就有人摆出人证物证。
念完之后,我道:「分出去的地都是皇兄买的,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是是是。」
「是我们僭越了。」
「我们错了,王爷公主莫怪。」
他们纷纷找借口告辞,丝毫不敢提,那些地都是他们以低价卖给皇兄的。
封建社会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压榨百姓时尚不觉得痛,被皇兄压榨时,才觉得苦。
如此,不过是自作自受。
大皇兄大权在握,重新整理封地。他遵守诺言,没清算那一批人。但总有人撞到他枪口上,他便用那些人杀鸡儆猴。
不但抄了他们的家,拿回他们的土地,还把土地分给部分农民。
百姓们欢欣鼓舞时,南蛮来犯。
大皇兄带领军队冲了出去。
我在城中坐镇,激励百姓:「莫慌,此战我们必胜。」
百姓不信:「公主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我们的士兵吃饱饭了,他们冒险来犯,不正是因为没吃饱吗?我们与他们相隔并不远,体型差距并不大,吃饱了,怕什么?」
百姓稍稍放心,再看前方战局,果然如我所愿,吃饱了的将士们英勇无比。没几个时辰就把南蛮都能吓破胆。
他们退了,百姓们夹道欢迎皇兄归来。
皇兄名气更盛。
我们变得低调,努力发展经济、农业,三年,粮食产业翻一番,税收翻了三番。封地变成了最富足的一个,几乎媲美京城。
与此同时,皇帝也发展得不错,他从皇后一族手中夺得权力,中央集权更甚。他把三皇子废了,关在宫中幽禁,而皇后被赐死。
10
远在边境的淑妃听到消息,叹息一声,给老对手上了三炷香。
若非听到女儿的心声,假死脱身。
今日皇后之果,也是他们的果。
如今,皇儿封地经营得风生水起,她已经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唯独对女儿有重重亏欠。
有时候她也会做梦,梦境中的事除了他们一家外,都与现实契合。淑妃不得不怀疑,那根本不是梦,是上辈子才发生的事。
她愈发觉得愧对女儿。
但她的身份还不能摆在明面上。
只能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想办法补偿。
封地的发展已经到了巅峰,再不扩展就只能内卷。
我看了看地图,划向北边。
那边土地肥沃,曾经还是中原的领土。后来外敌北蛮来犯,这边土地被划出去,北蛮政权不稳,争夺王位时,失败者退居这块土地,使它成为一个小国。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原住民是最惨的。
这块土地上的中原百姓也不例外,他们成了事实上的奴隶。
据传,失败者才是正统。
他退居这块土地后,既得利益者不知出于各种目的,没有乘胜追击。他的兵力很弱,只有封底的五分之一。
我带着地图去找皇兄。
大皇兄疑惑:「你是想让我们收回失地,可这样的话,北蛮不会有意见吗?」
「这片土地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他们巴不得您除掉隐患,皇兄不如正大光明去信,和那边达成合作。」
皇兄不太相信,觉得那边的人没那么傻。
然而,收到的回信里居然有 500 两黄金。北蛮主只有一个要求,杀了他兄弟。
【果然如此,梦里说了,北蛮主很讨厌他这个兄弟,他明明赢了,一帮人还想把他兄弟找回来。觉得他的政策更深明大义,他自己无法解决问题,就只能解决问题中的人了。】
皇兄叹气,做了部署,出兵。
整整半个月,那片大地上都在宣扬一句话:「中原的兵来解放你们了,只要你们举起手中的武器,反抗那些压迫你们的人,我们就能回家了。」
一开始,那些被压迫的百姓并不敢。
但发现来的人真是中原人,也真的把北蛮杀了,把他们救出来,分给他们粮食、土地、房屋,他们血液里的反抗活过来了。
举起手中的木棍、镰刀冲上去,为解救自己做斗争。
中原人本就更多,万众一心,不到一个月,收回 4 个城的封地。
皇兄还招收到不少新兵,以最快的速度将几块地武装起来。
而北蛮主收到了他兄弟的人头。
他乐呵呵,根本不知道唇亡齿寒,反而开始纵情享乐。
安置好几块土地的百姓,又复刻了封地的农业、经济,大皇兄总算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我拿着让人出海找到的棉花、派人制作的鸭绒服呈给他。
「这,这是?」
「棉花能做棉衣,比蚕丝更保暖。另外的是鸭绒服,我穿着皇兄给我打来的皮草,想到每日受冻的百姓,灵机一动,试了一下,没想到鸭绒服更保暖。」
其实是按照一定比例做的,得益于我现在刷到的一个科普,我当时按照那个比例在网上购买羽绒服。
现在都用来自制了。
皇兄试过之后,立即大力推广。
这几年,因为粮食丰收,我们没少养鸡鸭等牲畜,他们的粪便又常常拿来做农机肥,循环利用。
如今,又有了一项收入来源,百姓喜不自胜。
11
远在京城的皇帝大概飘了,知道皇兄收回失地,这又做出不少政绩,居然想用经济制裁他,对他开战。
朝臣和百姓都认为他疯了,哪有自己人打自己人。
皇帝笃定:「呵,你们懂什么?他好好地不待在封地,反而去攻打北蛮,这证明了他有不臣之心。他肯定想造反。」
「那是北蛮先动的手呀,既然打了,肯定得打服他们。皇上三思。」
「对啊,贤王非但无错,更有功啊!」
但他什么都不听,非要针对大皇兄。
在他以为大皇兄很快要屈服的时候,皇兄绕过他们,和南蛮、草原、海上诸国做生意。那些禁令约等于无。
随着其他海上的人穿越大海,来到封地,封地越发富饶,惹得中原眼馋。
皇帝膝下的其他皇子,皇子们的母家渐渐联合起来抗衡他,兔死狐悲。他们早已反应过来,他们只是棋子。
之前斗得最狠的两位皇子一幽禁,一远走。远走的这个无错却被针对,他们担心自己也会被清算。
几方势力抗衡下,京城比前几年更乱。皇帝也愈发力不从心,他一心保护的五皇子已经长大了。
但保护太过,参与朝政太晚,手中的权力并不多。
即便皇帝把权力塞给他,底下的人也不配合。他渐渐怀疑自己的选择。
皇帝转念一想,自己为了这个位置憋屈大半辈子了,为什么不能随心一次?
他坚定地推五皇子上位,惹了众怒。
后宫不知哪位妃子得知了皇帝之前做的事,悄悄给皇帝下毒。查出来时已经晚了,皇帝甚至没能留下遗诏,就已经陷入昏迷。
数十日未醒来,争权开始。
各位皇子再次打成一团。
底下有胆识的亲王们也反了,带兵勤王,然后他们反一个皇兄就攻打一个。
等收服他们,将一些兵收归己有,明面上奏:「反臣已被我拿下,请朝廷派人看管。」
朝廷上为了派什么人争吵不休时,那块地已经悄悄易主,皇兄以反叛为由,收了世家和地主的土地,分给百姓。
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乐得皇兄占领中原全部土地,全给他们分了。
朝廷派人责问,皇兄反问:「谋反不需要诛九族?没人接管,总得把反贼罚了。土地没人种,不如先分给百姓,让百姓吃饱饭怎么了?」
朝廷不敢当着百姓的面说什么,几位皇子的争斗又迟迟未结束。
皇兄承诺他们,谁赢就支持谁,让他们赶紧的。
有人怀疑,可他们打不过皇兄,经过一轮内斗,手上已经沾满彼此的血,联合起来的可能性更低。只能打消想法。
自此,互相残杀,渔翁得利。
我们杀到京城时,只剩七皇子和五皇子了。
七皇子俯首称臣。
五皇子不甘,苦苦哀求皇帝醒来,奇迹出现,皇帝真的醒了。
然,他已经护不住皇帝了。
「你,你,逆子,你敢谋反。」
「你错啦,我是来安定百姓的,他们趁你昏迷打了太久了。百姓苦啊。」
「那,那现在我醒了,你赶紧回去,我告诉你……」
皇帝也不装了, 死死护住他的真爱:「五皇子才是我心目中的大统。你们都是谋逆!」
皇兄不言。
我笑了,问跟着我们一起来的将士们, 他们大多数是百姓, 以前吃不饱饭, 跟着我们的这几年才翻身做主。
「将士们,百姓们, 你们愿意扶持五皇子吗?
「他会给我们分土地吗?会让我们吃饱吗?会给我们鸭绒服穿吗?」
五皇子汗流浃背, 言不由衷:「我,我会。」
底下人高呼:「我不信。这一路,也不是没人跟你一样哄我们, 说给我们分土地。我们有人信了,结果呢, 不过是做样子罢了,根本没有给我们分,就是分了还夺回去。
「我们不相信你们这些权贵, 你们心里要是真的有百姓,碰上饥荒、洪涝时,怎么没见你们捐款?」
民意裹挟下, 皇帝败了。
他和五皇子、兰贵人, 如今的兰妃被幽禁。一家人反目成仇, 每天都吵个不停。
甚至到最后不惜互相残杀,只为了向我皇兄表明他们是被迫的。
远在草原的四公主也几经易主,成为每一任草原主的战利品。她自视甚高,没少被打。
每次被折磨得不行时,就会想起自己在中原的日子。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12
皇兄没管他们,在百姓的拥护下登基了, 至于那些说他不是正统的人, 都被百姓骂个狗血淋头, 后来被悄悄处理掉了。
无人再敢妄言。
皇兄登基后,一如往昔,给天下人分土地。
他们的日子比之前好过不少。
而我, 没有回京城,而是留在封地。
皇兄把封地留给我了:「你不喜京城,不想要那么多规矩, 就留在这。想干什么干什么, 一切有皇兄。」
我乐得自在,一口答应了。
朝廷上也渐渐多了一些女官,那是我唯一的要求。
我看过现代的平等, 自然想让百姓们过得好一些。但我又不想掌权,因为责任太大, 我上辈子已经卷够了, 这辈子只想安闲度日。
让女官上朝,确立女孩子的继承权、可招婿,这是我为女孩们留下的上升渠道。如果她们有野心, 也许也能成为一代女帝。
夕阳西下, 我喝着新酿的美酒, 一一打量皇兄给我送来的面首。
清冷的、温润的、魁梧的,应有尽有。
「那个给我唱曲,那位也给我捏腿, 再来一个给我舞剑。」
「是。」
再寻摸一些美食,赏心悦目,也不枉我来世上一遭。